我知道了
儿时盼着过春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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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林钊勤

老舍先生的《赵子曰》,说到老北京春节逛庙会的趣事,不由得想起我的老家,想起老家的春节。我在老家生活了十八年。儿时、少年的记忆总比年长后要鲜活,在外二十多年我依然眷恋着家乡儿时的春节。

在我小时候,老家的过年还是很郑重的,延续着上一辈的传统。进入腊月也已到放寒假的时候,既盼放假也盼过年,家里人也间歇地做各种准备。真正开始动手是在腊月二十四,要郑重地“扫尘”。记忆中母亲头上戴着防灰大帽子,用一根长长竹竿上捆绑着扫帚,扫去房梁上那些积攒了一年的灰尘,动作再轻空气也瞬间群魔乱舞,掉下来都是一根根灰黑色的絮条。房梁逐渐显示它原来的本色。然后擦玻璃、换洗被套、老式棉帐、擦老坛子,把用草绳系着的一摞新碗取出来。小孩子们在帮忙中越帮越忙,打碎碗也是有的。但是这种全家动员的大扫除气氛是轻松愉快的,打碎碗也并不很要紧。

扫尘结束,窗明几净,直到除夕前的这段时间,置办新衣服、过年食等其它各种准备也集中登场。对大人而言,最重要的是准备好各种肉食。一般以猪鱼鸡鸭为主。猪肉是定向订购的,哪家要杀年猪邻居们都早早知道,在猪们还健壮的时候已经被瓜分。大家一般提前订好数量和部位,并且当天过去帮忙。潮汕最注重的就是吃,潮汕人过年过节会准备各种“粿”,以前大概过年前一个月就要把米、番薯磨成米粉、番薯粉晒干备用,到过年前三天就会用米、菜、芋头、花生、豆沙、芝麻、糯米、爆米花等根据各家的爱好,制成各种咸的、甜的馅料。经过我母亲粗糙而灵巧的手捏出的“粿”色彩斑斓,新奇而美妙。潮汕过年的美食数不胜数,每当想起母亲亲手做的炸粿肉、鼠壳粿,马上就垂涎欲滴。

午后,每家每户都要祭天地、拜祖宗,是为了缅怀逝去的先人,弘扬了中华民族孝顺的传统美德。年夜饭必须全家人一起吃,吃过年夜饭,家里便热闹起来了。吃好饭后,我最期待的是压岁钱,拿到压岁钱就赶紧出去找小伙伴玩耍。这才是最快乐的时间,和小伙伴们一起吃各种零食,边玩边吃。至于放鞭炮,总需等到天黑得透透了而且有人已经陆续炮响时,才能急不可耐地开始,放完整的、放零的,看完自家的看别人家的。放炮声最密集的时候总是子夜零点前后,空气里飘荡着火药的味道。

大年初一,凌晨五六点就被母亲催促着起床。她一大早起来,准备好饭菜等物品去祭祖。之后,七点左右就有人来拜年。主人家要提前包好红包的,丰俭由人。

大年初一拜长辈,初二一般去外婆家,然后其它家亲戚。收回来的红包是捂不了多久的,母亲就说帮我先存着交学费,其实更多的是回礼了。春节是在寒假里,可以尽情玩耍,追着人看一年来一次的舞狮文化。过了初八,临近元宵,快上学了,补寒假作业的心情开始了。然后,春节就这样过去了。

岁月流逝,不知不觉间让我对儿时的年味产生了深深的眷恋,感恩父母给予我那么多过年的温暖和记忆,感恩乡邻给予我那么多儿时春节的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