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吴宝淑

“风吹榆钱落如雨，绕林绕屋来不住。”一首唐诗《戏咏榆荚》把我的记忆带回了童年，又想起小时候在农村老家采榆钱，外婆做榆钱饭时的情景。

榆钱是榆树的荚果，圆圆的，绿绿的。《本草纲目》里说：“榆未生叶时，枝条间生榆荚，形状似钱而小，色白成串，俗称‘榆钱’。”

“阳春三月麦苗鲜，童子携筐摘榆钱”。 外婆说，榆钱儿不能捋早了，太嫩不经吃，还会伤了榆树的元气。外婆会变着花样儿，做出几道榆钱饭，如蒸榆钱、榆钱饼……儿时的我最爱吃榆钱饼，金灿灿，甜丝丝，令人唇齿留香。

每到春暖花开之际，榆树早早地就发芽了。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来到村口那棵最粗壮的老榆树下采榆钱。这颗老榆树结的榆钱最嫩，最繁茂，随手捋一把放到嘴里，清甜可口。抬眼望去，一串串青翠欲滴的榆钱压弯了嫩绿的枝条，一团团一簇簇，随风起舞，衬着碧蓝如洗的天空，格外美丽。如今半生已过，这幅童年时美好的画面却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，难以抹去。

采回来的榆钱交给外婆，我就等着开吃啦。外婆麻利地系上围裙，把捋来的榆钱儿，挑选干净。再用清水淘洗几遍，然后加入黄灿灿的玉米面，搅拌均匀。再把拌好的榆钱放进大锅里去蒸。

不一会儿，锅里开始冒出徐徐的热气，甜甜的香味在屋里蔓延。大约三十分钟后，榆钱就蒸熟了。此时蒸熟的榆钱并不怎么好吃。还有一道关键的工序，那就是——炒。每次外婆做榆钱饭，总会准备一小勺猪油放入锅中，待油化开烧七成热时，加入切好的葱花，再放入蒸熟的榆钱翻炒，边炒边加入少许盐面、花椒面，不一会儿，榆钱就慢慢变成了金黄色，像一个个金灿灿的钱币。此时，满屋清香四溢，沁人心脾。吃完一碗还想第二碗，吃得肚子鼓鼓的才肯罢休。

现在回想起来，那时的日子是多么幸福。那简单而清贫的快乐，将永远刻在我心灵的最深处。

多少年过去了，如今外婆早已离我而去，但儿时那香甜的榆钱饭，至今让我回味无穷。

“东家妞，西家娃，采回了榆钱过家家，一串串，一把把，童年时我也采过它……”这是程琳的一首旋律优美的歌《采榆钱》，它见证了我童年时一段最美好的时光。